从那时,她才生出了叛逆之心。
处处跟他作对,甚至故意在他面前露出放荡的样子。
他无动于衷,冷漠无情,却还是给她留了一句话。
“幽闲贞静,守节整齐,行己有耻,动静有法,是谓妇德。”
妇德?
她一个被寡的人,能守住什么妇德?
她一个落魄贵女,无权无势,连自由也没有,她能反抗什么。
她一个寄人篱下遭人厌弃的女人,能做什么。
趴在他脚下摇尾乞怜那么久,他不是也没有护她。
要她用什么守妇德。
她无数次想死,却又不甘心。
她凭什么死。
该死的是送她进囚笼的人,困住她的繁文缛节,困住她的姬淮书。
他总是这么淡淡的看着她,眼神里有高山流水,有礼义廉耻,有繁文缛节,却没有她的自由。
姬淮书不明白,一个前脚眼中还满是笑意,满身妩媚的人,为何在看到他以后,就变成破碎的恨,和不知名的怨。
他护她,保她,从未对不起她。
她的恨从何处来。
不知所谓。
姬淮书探究的眼神变成冰凉入骨的雪山,踱步走过来,满身贵气。
跟狼狈挨鞭子的女人是两个极端。
崔云卿还在羞愤,脸上的红晕始终消不下去。
却听他说:“给我。”
他的手白皙修长,灯光下,雪玉般骨节仿佛能透光。
崔云卿愣愣仰头,看着那双冷冽的双手接过诫鞭,有力的握在手中。
半晌,她才反应过来,他要亲自打她!
还没想好说些什么,鞭子已经落下。
剧烈的疼瞬间席卷全身,仿佛身子碎了无数片。
只一下,她觉得自己的皮肉已经被打裂,她光滑的肤肉定也破相了。
他怎么能这么狠。
许是她叫的太惨,太婉转,姬淮书顿了一下。
她的眼圈红红的,唇也泛白,泪珠含在眼眶里,欲落不落,长长的睫毛宛如黑色蝴蝶,在她面上撒下一片阴影。
他面无表情,又一鞭下去。
崔云卿实在忍不住了,太疼了。
跟青苍轻轻的挠痒实在是差太多。
若是被打残了,她明日怎么逃走。
她是要让自己受伤,才能让冬青去为她买药,她才能假扮成冬青的样子混出去。
可她不想伤太重,若是受伤过重,她怎么走出府?
难道要秦王世子进来找她。
不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