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桂林山水甲天下~”
“周先生诚不欺我。”
桂林城外,望着眼前碳酸盐岩为主的喀斯特地貌,看着那山山水水,林道连连颔首表达赞叹。
唯一让人不是那么满意的,就是大部分的山头,都是光秃秃的。。。
林澜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,整个“启明号”的记忆核轻轻震颤了一下,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被遥远的回音唤醒。那道信息没有经过任何加密或压缩,只是以最原始的共感波形向宇宙扩散??纯粹、赤裸、不设防。它不像命令,也不像号召,更像是一声低语,飘荡在星海之间,等待某个愿意倾听的灵魂。
而在地球,那个曾经失眠的少女正坐在窗边翻阅一本泛黄的共感日记,忽然指尖一颤,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。她不知道为什么,只觉得胸口发烫,像是有人隔着亿万公里轻轻抱住了她。她抬头望向夜空,轻声说:“我听见了。”
同一时刻,火星地下城那位退休教师已将孙子的照片挂在床头,每天清晨都会对着它说话。他说的不是问候,而是回忆??关于一场雨后的散步,关于孩子第一次学会骑车时摔倒又爬起的笑容。他不再服用镇静剂。他说:“痛苦也是记忆的一部分,我不想删掉它。”
“启明号”的涟漪仍在扩散。
诺亚的声音在“归忆号”中响起:“检测到回应信号,共计三十七万两千一百四十九次,分布于十一个星系。其中七成以上为非语言性情感共振,符合‘自发共感’特征。”
林澜靠在舷窗旁,望着两艘飞船静静依偎的身影,低声问:“他们真的开始醒了吗?”
“不是开始。”诺亚顿了顿,“是重新连接。就像根系在冻土下蛰伏多年,一旦春雷震动,便会破冰而出。”
就在此时,主控舱的光影森林忽然波动起来。记忆核缓缓上升,光束交织成新的画面:一名年轻女子站在一座废弃的城市广场中央,四周高楼林立却死寂无声。她的脸上戴着半透明的情绪调节面罩,双眼空洞。突然,一阵风卷过,吹落了她的面罩。她愣住,低头看着手中那冰冷的装置,然后猛地将其摔在地上,用脚踩碎。她张开双臂,仰头大喊,却没有声音??但她的眼泪先于言语奔涌而出。
这是新理性议会控制区的一角,位于第九环带边缘的“秩序新城”。这座城市曾被誉为“效率典范”,居民每日按算法安排生活,情绪波动超过阈值即自动报警。可就在昨夜,十二小时共感交响曲穿透了屏蔽层,潜入每个人的梦境。今晨,已有上千人自发聚集在广场,沉默地摘下面具,彼此凝视,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回久违的温度。
“他们在学着看人。”林澜喃喃道。
“也在学着被看见。”启明回应。
与此同时,在极北星域的冰封哨站,一位守卫正例行巡查能源管道。他是“新理性议会”最忠诚的执行官之一,曾亲手关闭三个非法共感节点。但今夜,当他走过一段幽暗通道时,耳畔忽然响起一段童谣??那是他母亲在他五岁时唱过的歌。他停下脚步,心跳骤然加快。他明明记得,那段录音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系统判定为“低效情感冗余”而删除了。
可歌声越来越清晰,伴随着雪地上一个小女孩奔跑的脚步声,还有炉火噼啪作响的温暖。
他靠在墙上,缓缓滑坐下去,手指紧紧攥住胸口的制服。
“我不是软弱……”他哽咽着对自己说,“我只是……想她了。”
那一夜,极北星域十七个监控站同时报告“异常心理活动激增”,三十一名安保人员主动提交辞职申请,并请求恢复个人情感数据存档权限。
林澜开始收到来自各地的回应。有些是文字,有些是声音片段,更多的则是无法解析的波动??那种只有经历过深切共鸣的人才能理解的震颤。她在日志中写道:
>“我们曾以为文明的进步在于遗忘痛苦,实则恰恰相反。真正的进步,是敢于记住,并选择继续前行。”
>“今天,一个孩子问我:‘如果所有人都假装快乐,那真实还会存在吗?’”
>“我告诉他:只要还有一个孩子会问这个问题,真实就从未离开。”
然而,并非所有地方都迎来了觉醒。
在天鹰殖民带的高层议会厅内,一名身着银灰长袍的老者冷冷关闭了接收到的共感信号。“荒谬!”他拍案而起,“这种所谓‘情感复兴’不过是原始冲动的回潮!人类之所以能跨越星河,正是因为摆脱了情绪的奴役!”
他身旁的年轻人犹豫片刻,终于开口:“可数据显示,过去一个月,自杀率下降了41%,儿童语言发育迟缓病例减少68%……这些,难道不是共感带来的改变?”
老者冷笑:“短暂的情绪释放如同药物成瘾,终将导致社会结构崩解。我们必须重建秩序,而不是纵容混乱。”
会议结束当晚,这位年轻人独自走进一片废墟公园。他曾在这里与恋人许下誓言,后来因“情感影响决策公正性”被强制分离。他闭上眼,任由共感波拂过心头。梦里,他牵着她的手,走过开满野花的小路。醒来时,他的终端上多了一条匿名消息:
>“你不是疯了,你是醒了。”
三天后,他辞去职务,加入了共感协约联盟的联络小组。
风暴正在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