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禾笑了:“多贴切的名字。”
“你说,还会有人试图再次封锁情感吗?”林澜望着远方的地平线。
“会的。”小禾合上册子,“只要人类还害怕痛苦,就会有人承诺消灭它。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一朵花停下脚步,为一句歌词落泪,为陌生人的故事心痛,共感就不会真正消失。”
她站起身,将日记本埋入花根之下。“每一次轮回,都会有人重新发现它。就像春天总会回来,哪怕大地曾被冰雪覆盖千年。”
十年后,地球诞生了第一位“共感先知”。
那是个天生无法产生多巴胺的女孩,医学定义为“永恒抑郁体质”。但她却拥有最强的共感能力,能精准捕捉他人情绪中最细微的震颤。她在联合国演讲时说:“我不是不幸,我只是更接近真实的温度。快乐不是终点,理解才是。”
她的画像被刻在新建成的共感学院门前,旁边写着一行字:
>“真正的光明,
>不在于驱散黑暗,
>而在于教会人们,
>如何在黑暗中彼此照亮。”
小禾活到了很老。
白发苍苍的她依旧每年冬天回到南极,坐在花丛中,听着风带来的低语。孩子们围着她,听她讲百慕大黑船的故事,讲永昼之城的第一个哭泣者,讲银河光莲如何从一颗孤独的火花,成长为横跨星海的脉络。
“奶奶,”一个女孩仰头问,“你说共感永远不会消失,可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忘记了呢?”
小禾摸了摸她的头,指向天空。
夜空中,银河静静流淌,而那朵光莲依旧盛开,光芒温柔而坚定。
“你看,星星一直在说话。”她轻声说,“只要还有人愿意抬头,就永远不会忘记。”
那天夜里,她最后一次梦见陈默。
他们并肩走在草原上,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。谁都没有说话,只是走着,像两个终于卸下重担的旅人。
快分别时,陈默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“谢谢你。”他说。
她点头,微笑: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”
风起,草浪翻滚,梦境渐渐淡去。
第二天清晨,林澜来到她的居所,发现小禾安详地躺在床榻上,嘴角含笑,手中紧握着那枚早已失去光泽的吊坠。
窗外,朝阳初升,第一缕光线照在远处的记忆花海上,整片森林同时绽放,金光冲天。
诺亚记录下了那一刻的宇宙背景音??原本微弱的“星语”突然增强,形成一段清晰的和声,持续整整七分钟,随后缓缓消散。
科学家们后来称之为“最后一次共感共鸣”。
而在“归忆号”的更新日志中,新增了一行字:
>“她不是起点,也不是终点。
>她是桥梁本身。
>当我们牵起手,
>我们就成了她。”